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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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越接近中秋佳節,客棧的生意越是好得驚人,許多人為了宴請外地回鄉的游子,都會選擇來到萬利客棧打打牙祭,因此這幾天的生意,皆比往常忙碌了一倍以上,不過幸好有克佑襄助,才不至於亂成一團,這樣的忙碌一直持續到中秋節當晚。

“哇!今天真是大豐收,整整賺了快兩百兩,比平常多出一倍呢。”捧著銀子,弗菱就算再怎麽累都值得了。

克佑走到櫃臺邊,看她開心地點算銀子,打趣地問:“這些錢是不是將來供我們兩個養老用的?”

弗菱一聽忙將銀子往懷裏搋。“誰說的,這些都是我的,誰也不許碰。”

“你一個人要用那麽多錢做什麽?山珍海味天天吃也會膩,綾羅綢緞再怎麽穿也是一次只能穿一件,不如把錢拿去買輛馬車,你覺得如何?”

“買馬車做什麽?”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
“讓我為你駕車,帶你去游山玩水,我看你為這家客棧付出太多心力,就痛恨自己為什麽不能讓你馬上擁有快樂。”這些日子下來,弗菱的辛勞與認真,讓克佑總是耿耿於懷,如果沒有戰爭這回事,今天也就不會出現這樣的結果。

弗菱看得出克佑心裏的自責相當強,雖然有些事已成既定事實,但他畢竟懂得體諒,這點就足以溫暖她的心,女人要的並非是物質上的滿足,一點點輕聲軟語的關懷,勝過金銀珠寶來得動人。

“算了吧,我天生是勞碌命,有活能幹就不錯了,太早享福的話,沒幾年就會玩膩,那我後半生不就無聊死了,你少給我出這些餿主意。”她不想掃克佑的興,只有輕松一語帶過。

想不到在粗枝大葉的外表下,弗菱會有一顆堅忍不拔的心,她沒有一般世俗女子喜愛塗脂抹粉,也沒有千金小姐的傲慢無禮,有的只是默默做好分內的工作,說是容易,真正能做到的有幾人呢?

“對了,今天是中秋夜,我們也來團圓一下吧!小狗子和無靖呢?”雖然目前親人都不在身邊,節日還是得象徵性地過一下。

“剛剛打烊前沒多久,無靖就出去了。小狗子大概是回家去陪他娘,這小子雖然笨手笨腳的,但說起孝順,我可是得豎起大拇指誇他才行。”

“無靖這小子人小鬼大,我第一眼看他就曉得他夠機靈,只怕將來他知道你根本從頭到尾都沒屬意過他,這打擊勢必相當大。”無靖雖然當他是死對頭,但克佑並不這麽想。

“那倒未必,我不是說過你們要公平競爭的嗎?也許……我喜歡老少配,到時打擊很大的人恐怕是你。”她故意說氣話嘔嘔他,誰教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。

“不可能,你愛的是我,絕不可能會是那小毛頭。”他得意的笑道,他有十足把握他做得到的,無靖未必做得到。

“我才不信,年紀越大的男人越會搞花樣,不如年輕小夥子來得天真正直。”她就是不想看他太囂張。

“好,我拿樣東西給你看,你先把眼睛閉上。”

“搞什麽神秘啊,我先說好,拿蛇或老鼠之類的來嚇我,我們就永遠沒有未來。”她最討厭有人整她,就算是最親密的愛侶,也一樣要大義滅親。

“疼你都來不及了,怎麽會嚇你呢?乖,把眼睛閉上。”他一直等到她眼睛全部閉上,才從小雜舍裏搬出一箱東西。

“到底好了沒?你真的沒拿東西嚇我?”

“不準瞇眼偷看,我發現你眼皮在顫動。”

“你是包青天啊,抓這麽嚴,好啦、好啦,我快急死了。”

克佑把一顆圓滾滾的東西拿到她面前,“在你張開眼睛之前,先用鼻子聞一聞,這是什麽味道?”

這家夥,老是有玩不完的把戲。

弗菱依言深深吸了一口氣,臉上表情頓時陷入一種沈思,緊接著嘴角微微上揚,“是柚子!”

“對了,你現在可以張開眼睛,這就是你最愛吃的無錫甜柚。早在七天前,我就托人用快馬運過來,若我估算沒錯的話,今天吃是最多汁,最甜美的,你要不信,我剝一顆給你吃,看看我算得準不準?”克佑知道她愛吃甜柚,七天前便要人員用快馬送至,還好在昨晚送達,要不然所有心血都要白費了。

一整簍白胖胖的無錫甜柚,姑且不論好不好吃,至少他有那份心意,就夠讓她感動。

“你……你還記得我……我喜歡吃無錫的甜柚?”她咬著唇,忍著不讓淚滴下來。

“打從你八歲起,我們家就每年收到你爹爹送來的甜柚,直到你十三歲,才忍不住問了一下送禮來的管家,這才知道是你愛吃的,我們石家全都托你的福才吃得到這麽好的水果,你說我能不記住嗎?”他的自信和得意不是嘴巴說說的,全是努力和細心換來。

他的話終於讓弗菱的淚水決堤,她撲進他懷裏,這一刻她突然覺得對他的愛快滿出心湖。

“你好壞喔,事先也沒跟人家講一聲,害得我現在一哭不可收拾,都是你啦,哭瞎了就把你的眼睛來賠我。”她緊緊揪著他的衣衫,語氣帶點嗲音,明眼人一聽就知道是在撒嬌。

“那我只能挖一個眼睛給你,要不然到時你店裏生意一忙,我怎麽幫你招呼客人啊?”他連這點都替她設想周到,聽在弗菱耳中,更能篤定她要的幸福究竟在哪裏。

克佑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痕。

“弗菱,你可知道?你這張臉蛋在我夢裏出現了五年,每一次我都伸出手想摸摸你,可是你卻馬上離得我好遙遠,今天我終於摸到了,你的臉好燙,好可愛。”他把掌心整個貼上去,她的皮膚還是那樣柔嫩、吹彈可破。

“我也很想你,當蘭二娘說你戰死時,我哭了好多天,要不是爹爹跪著求我多少吃點飯,說不定我早就成了一杯黃土,你想看也看不到了。”在堅強的外表下,弗菱有一顆脆弱的心,環境不允許她軟弱,直到這一刻,她才釋放出自己的情緒,訴苦給最值得自己信賴的人聽。

“幸好老天有眼,讓我一回到長安就找到你,我看明天我們得到廟裏去拜一拜,感謝老天爺沒有殘忍地把我們的姻緣拆散。”

“嗯,帶幾個柚子去拜,也讓菩薩吃吃你帶回來的甜柚。”她的淚水化為笑語,今年可說是她最開心的一年了。

“那你先嘗嘗我替你剝的這顆甜柚,看味道如何?”克佑剝了一顆柚子,將汁液飽滿的果肉送進她嘴裏。

當柚子的汁液從口齒間溢出芬芳後,弗菱臉上的表情是喜悅又滿足,不論甜度、質感,甚至於咬嚼的口感,皆屬上上之選。

“太好吃了,你也吃吃看。”當她把果肉遞到他面前時,他卻要她含在唇緣。

“我要這樣子吃。”話聲方落,克佑迅速低頭覆上她紅潤的唇瓣,邊將果肉吃進嘴裏,邊細吻著她的蜜唇。

四片唇瓣緊密相貼時,她的身子倏地燥熱起來,血液仿佛要沸騰起來。

她從不知道克佑的熱吻是這般蝕人心魂,靈活的舌尖頑皮地在她嘴裏游移,在他狂野的吸吮下,蜜汁不停被掠走殆盡,絲毫不放過任何一滴瓊漿玉液。

她陶醉在這個吻中,閉上眼,有種輕飄飄的感覺,仿佛自己就是那嫦娥仙子,慢慢向著廣寒宮飄飛而去……

“老板娘,不好了,大事不妙了!”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兩人的迷醉。

聽那聲音,好像是小狗子。

“什麽事非得要這麽大驚小怪,要是沒什麽大事的話,看我怎麽修理你。”弗菱的情緒瞬間從沸點降到冰點,氣急敗壞地跑去應門。

才一拉開門閂,小狗子便狼狽地沖了進來,他一手按住桌面,一手捂著急喘的胸口說:“老板娘,無……無靖他……”

“你不是回家去了嗎?怎麽,你半路上遇到他了?”

“不……不是的,是我剛好陪我娘到十裏亭去賞月,結果在那附近的一家小酒館內看到無靖,他……”

十裏亭附近的小酒館?

那不正是蘭二娘開的店嗎?

“你快說啊,吞吞吐吐誰知道你要說什麽?”克佑催促道。

“無靖他……他殺人了!”吐出最後一口氣,小狗子總算將話說出口。

“他殺人?!”

弗菱望向克佑,腦子裏一片空白,要是這項消息屬實,那無靖這輩子豈不是得在牢房中過一生?

“我們先過去看看吧,也許事情並不是小狗子說的。”克佑替她拿了件披風,三人立即駕著快馬,火速朝十裏亭而去。

一路上,弗菱有種預感,無靖殺人的動機,多少跟她會有些關聯。

???

長安城郊十裏亭

三匹快馬騰騰如風,沒多久便來到蘭二娘經營的小酒館。

當三人下馬走進酒館時,裏頭燈火通明,十數名官差正準備將肇事的無靖給送進衙門,等候審判。

“無靖,你怎麽會……”看到一旁件作正在相驗屍首,弗菱心頭便是一陣沈重。

喝得醉醺醺的無靖似笑非笑的說:“心情不好……不喝酒做什麽……你倒好了,中秋佳節有愛人相伴,可真是好一對神仙眷侶……”

向來滴酒不沾的無靖,這回竟然喝得爛醉如泥,而且還犯下殺人的重大罪責,弗菱看了眼一旁的蘭二娘,見她若無其事地倚著窗,一把怒火便朝她燒去。

“你明知道他不能喝酒,為什麽還讓他喝成這樣?”弗菱大聲怒吼,斥責她沒盡到監督的責任。

一直沒開口說話的蘭二娘,一聽弗菱將所有責任丟到她身上,不禁怒火中燒。

“笑話了,我開酒館當然是要賣酒,他自己要到我這邊來喝酒,我能擋著財神爺不讓他進來嗎?再說,他會不會喝我哪會記得那麽清楚,我又不是他親娘,管得著嗎?”她說得理直氣壯,全然不將無靖的死活放在心上。

“基於道義上的責任,你就該規勸他,假如今天官府給無靖定了罪,你也有逃不掉的連帶關系。”克佑見蘭二娘嘴溜舌快,怕她將事情推得一幹二凈,忍不住出聲幫弗菱說話。

這些話跟上百根針一樣,往她身上百餘個穴道猛刺、猛紮,聽得蘭二娘一把無明火燒得更旺、更烈。

“好一個雙口相聲,你無端失蹤五年,現在回來看弗菱發達了,就想撿現成的便宜。今天無靖會喝酒發瘋殺人,還不都是因為你,要是你沒出現,弗菱和無靖可是人人稱羨的一對,你不檢討你自己,反倒怪到老娘身上來了。”一想到弗菱身邊多了個幫手,她內心自是不怎麽痛快。

“二娘,這跟克佑有什麽關系,你別把他牽扯進來。”

“喲,說他兩句你就心疼了,杜弗菱,你給我聽清楚,好歹我也是你二娘,少在這邊跟我沒大沒小的。”蘭二娘拉高嗓音,生性好強要臉的她,哪能在這麽多人面前丟臉。

“好了,你們的事你們慢慢去談,我們必須先把犯人帶回官府交差。”一名官差出聲喝止這場爭辯,準備將無靖給帶回去受審。

“等等。”弗菱走到無靖面前,看他雙眼充滿恨意的望著她,心中實在有著萬般不舍。“對不起,能不能讓我和他說幾句話?”

官差點了下頭,“好吧,不過要快點,我們還得回去交差。”

弗菱將身上的護身符拿下,套在無靖頸子上。“希望這個護身符能替你帶來好運,我也會請人到縣太爺面前說說情,讓你能有個改過自新的機會。”

無靖揚起一抹冷笑,“護身符就算是護得了我的人,能護得了我的心嗎?其實你從頭到尾都沒喜歡過我,只想利用我來幫客棧賺錢,對不對?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別再解釋什麽,是我自己太傻,老是自己騙自己,早在知道你有過婚約,而且還心系舊情時,我就該放棄了,是我自己太死心眼,才會造成今天無法彌補的遺憾。”他看了眼克佑,早該心裏有數,他的出現就是他失敗的開始。

“無靖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弗菱也曉得自己沒有早說,延著至今,才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。

“你放心好了,我在朝廷還認識些人,我會想盡辦法讓你免去死罪的刑責,不過牢獄之災恐怕是無法避免的。”克佑表現善意,在替商府從事生意買賣時,多少也認識些高官,他有把握,只要他去找他們,一定會得到實質上的幫助。

“你會幫我?”無靖不敢置信地看著他,想不到他的生命到頭來會需要他的援救。

“我當然會幫你,你替弗菱盡了這麽多的心力,我當然要對你有所回報。”當他說這話時,還看了弗菱一眼,只見她感激的朝他點點頭。

“你……你不恨我奪你所愛,還願意幫我?”

“女人不是貨品,不是你搶我奪就能真實擁有,要發自內心去疼惜、去關愛,愛情自然而然就會產生,到時就算有再大的天災人禍,都搶不走你的這份愛情。”克佑對自己有著十足把握並非是嘴上說說,而是他明白弗菱需要的是什麽。

這番話徹底地讓無靖大澈大悟,原來這一年多來,他一直走不進弗菱的心,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確實比他還要善體人心,千裏迢迢不惜一切就是要找尋真愛,光是這份如苦行僧般的毅力,就是他所不能及的。

“我明白了,你的話讓我敗得心服口服。”無靖垂下頭,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失敗的事實。

官差忍不住打斷三人的對話,“好了,我們還要回去交差呢!”

“無靖,我們會很快找人幫你的,你自己千萬要小心。”弗菱不忘叮嚀他。

無靖默默不語,但嘴角微揚的笑意,卻代表內心的千言萬語。

他祝福著他們。

???

中秋過後,白露凝霜,染滿枝頭。

弗菱站在後花園的小橋上,望著寒水點點,心中感慨萬千。

無靖的案子在克佑的來回奔波下,總算得到佳音回報。

由於當時是隔壁桌的幾個客人用言語奚諷無靖,譏笑他成了被拋棄的野狗,這才燃起他的憤火,繼而引來殺機。

在一時氣憤下,隨手舉起一旁酒甕,朝對方頭上砸去,這才導致對方腦袋開花,一命嗚呼。

審理此案的縣太爺在得知詳情,又有克佑請托大官幫助下,這才讓無靖只需坐牢三年,讓他有機會再重新做人。

“天氣轉涼了,怎麽不多披件衣裳,你不怕我心疼嗎?”一件厚氅披在弗菱身上,接著一雙手臂環來,將弗菱抱個滿懷。

她回過頭看著他,“現在無靖被關進牢裏,總覺得是我害了他,有時想想,做一個人真難,無害人之心,卻害得別人傷了心。”

“小傻瓜,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愁善感?幸好官府只判了無靖三年的刑期,正好可以讓他在牢裏反省思考,他還那麽年輕,這麽早就能領悟的話,不是更該高興嗎?”他的臉窩進她頸後,暖暖的體溫,窩熱弗菱冰冷的玉頸,令她通體舒暢不少。

“你該去學堂當夫子了,再嚴重的事被你一講,似乎也就沒什麽大不了的。”他真是個可倚重的男人,纏繞在弗菱心裏的結,慢慢地被克佑一個個解開,心胸頓時開闊不少。

克佑聽到她如銀鈴的笑聲,更親密地貼附在她耳際。“萬一天塌下來,我可沒辦法頂住,不過我能緊緊地抱住你,天就壓不到你了。”

“那你壓我還不是一樣。”她冷哼一聲,俏皮回應。

“那當然不一樣,我的身子比天還要暖和,你會比較喜歡。”他輕咬著她耳垂,在她耳畔傾訴愛語。

“臭美!你以為你是潘安,每個女人都要你啊?”

“是你說我貌似潘安,我可沒自吹自擂喔,可見你還是被我的外表深深吸引。”克佑故意自誇,逗她開心。

“你越說越不像話了,哪有人一直說自己好的。”她回過頭,雙目凝視著他。

“那我不說,你來說。”他用鼻尖輕拂她的臉頰。

“說……說什麽?”她臉一紅,連忙低下頭。

“說我的好。”

“你有什麽好,你壞透了。”她嬌嗔道。

“壞透是第一好,那第二呢?”

“你無賴、卑鄙、自大、愛管人、愛抱人、愛親人……反正你有很多很多不好,數都數不清。”

“想不到我還有這麽多優點都是你喜歡的。”克佑伸手將她腰一摟,往自己身上靠攏。

“我……我就知道,說你愛親人你還不信。”弗菱早有心理準備,克佑每回只要看到她,就忍不住要來竊香嘗蜜。“我信、我信,真被你猜中了。”

那對粉唇如春天新生的蕊瓣,讓人不禁想一親芳澤。

他輕點她的朱唇,“無論何時聞你,你總是這麽香。”

“哪有,成天送茶倒水的,哪來什麽香味。”她每吞吐一口氣息,就會和克佑的嘴親密接觸。

“真的嗎?大概用鼻子聞不準,不如我嘗一口看看。”說穿了,還不是想要香吻佳人。

“早知道你沒安好心眼。”她笑他總有許多名堂,連吻她也要巧立明目。

“就當我沒安好心眼好了。”

他將手壓住她的後腦勺,讓弗菱的頭微微前傾,舌尖直探入她口中,將她的小舌纏得無處可躲,只能任其擺弄,縱容他的隨心所欲。

她被克佑給吻得渾然忘我,那種略帶侵略的愛吻,讓她簡直快喘不過氣來,但在粗暴的掠奪下,卻能感受到他小心翼翼呵護的溫柔。

一陣天昏地暗的擁吻後,克佑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開她。

“弗菱,可不可以嫁……”

“你又來了,我不是說時候一到,自然會告訴你嗎?”男人一貫的壞毛病就是猴急,總是迫不及待要把女人私藏己有。

“無靖的事已解決,莫非你擔心的是蘭二娘?”

“蘭二娘老愛打這客棧主意,只怕我嫁給了你,自此成了石家人,客棧便得乖乖交出去了,到時,杜家辛苦經營的產業全進她荷包,我拿什麽臉去見我爹?”無靖的事事小,蘭二娘才是只大豺狼。

“說得倒是。”克佑一時也想不出什麽好法子,不過他若想娶得弗菱,就必須解決這最棘手的問題不可。

“你也別想那麽多了,就看咱們能不能多賺點錢,然後用錢來和二娘談條件,讓她把客棧讓給我們就是了。”這就是她為什麽要拚命賺錢,還摳得比小氣鬼還厲害的原因了。

“就先這麽辦了,從明天開始,就由我來掌廚,讓客人來嘗嘗看我的手藝,也許不比無靖差喔!”

“你?”他會烹飪?弗菱有點吃驚,目瞪口呆看著他。

“無靖在入監服刑時,給了我一本宮廷精膳秘方,他要我好好鉆研,假以時日,也能跟他有一樣的好廚藝。”

“無靖這個小鬼,總算沒讓我們白疼他了。”弗菱有感而發,自己真是幸運,能碰到這麽好的兩個男人。

兩人歡欣地相擁離開小花園,朝客棧前堂而去,準備仔細檢查一下門窗後,便要上床就寢。

當他們來到大門處,準備熄去最後一盞燈時,外頭傳來幾聲規律的敲門聲,力道不大,但卻令人心生疑竇,這麽晚了,還有誰會來拜訪?

“誰呀?”

“是我,克佑少爺,我是老奴田豐。”

從門縫中傳來的,正是前些日子先回去涼州的田豐。

當克佑將門打開時,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,外頭站的不只田豐一個人,一名一身火紅雪貂大衣,秀發亮如黑緞的艷麗女子,正坐在一匹駿馬上,兩眼銳如星芒,眨也不眨地直視著他。

“是你,幽幽?!”

“幽幽?”

弗菱感到一股寒風吹過,嚴冬仿佛提早到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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